作为一名非师范院校毕业生,我有幸成为一名教师,在教学生涯中遇到了许多“第一次”,幸运的是不少“第一次”最终转化为成长的契机。 第一节课:从不敢站上讲台到享受讲台。2005年9月,我因参加“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”回到老家一所乡村小学支教。那年,我们一行4位教师到那所小学支教,但其他3位教师都是师范院校毕业,他们实习时已经上过讲台。可我从来没有上过课,心里一直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。校长安慰我说:“你是大学生,有什么害怕的?我高中毕业就开始教书,我都不怕你怕啥?”听了校长的鼓励,我对自己有了信心。 第一次上课那天,我早早来到教室,第一次听到那么多可爱的小朋友亲切地叫我老师,感到非常开心。站在讲台上,看着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闪闪发亮,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被需要、被认可,突然觉得自己生来就是要当老师的。那一刻,我变得很自信。第一次面对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,我觉得应该与孩子相互了解,讲一些孩子感兴趣的事情,于是在讲台上手舞足蹈,一边忙着介绍自己,一边讲学习的重要性。讲着讲着,我竟忘却了一切,直到下一节课的老师来到教室,我才带着歉意离开。 原来教育不是“单向输出”,而是“双向配合”,不必担心第一次走上讲台会犯错,那些可爱的孩子会给予我们机会,让我们找到站在讲台上的自信。 第一个初中班级:以为是“管教者”,最终成了“追光者”。后来,我从小学调到初中任教,第一次接手初中班主任时,坚信“严师出高徒”。我制定了密密麻麻的班规,打印出来贴在教室墙上。原本以为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,结果却事与愿违,学生只是表面顺从,私下里用各种“小动作”进行对抗。比如值日生故意只擦半边黑板,还有学生把粉笔藏起来。当然,也有让我意料之外的惊喜。一次运动会上一名平时调皮的男生为了班级荣誉带伤跑完800米,我突然意识到学生需要的不是“管束”,而是“被看见”。 后来,我试着平等地与学生聊游戏、聊烦恼,班级反而更有凝聚力。我也终于明白,班主任的权威从来不是来自“规则”,而是来自“信任”。所谓“带班”,其实是与一群孩子一起学着彼此理解、共同成长。 第一个课题:从“为了评职称”到“点亮孩子”。为了评职称,我申报了市级课题“整本书阅读在初中语文教学中的实践研究”,起初只是按照流程收集案例、写报告,直到一次批改作文时,发现班里一名女生总是躲在角落看童话书,作文里却写着“世界是灰色的”。于是我调整课题研究方向,带着学生读诗、写日记、举办班级“阅读分享会”,这名女生的文字渐渐有了亮色。最终我主持的课题成功结题,虽然课题未能获奖,但学生的笔记本里却多了许多会发光的句子。 在我看来,教育科研的意义不在“成果”而在“过程”。当课题扎根于学生的真实需求,哪怕只是点亮一个孩子的内心,也是最珍贵的“研究成果”。 第一次“离别”:毕业礼上,学生说“老师,你当年比我们还紧张”。我带的第一届学生毕业那天,班长突然拿出我第一节课攥皱的教案(不知何时被他悄悄捡走了),笑着说:“老师,其实我们早就发现你当时手都在抖,但你蹲下来给我们讲题的时候,我们就知道你会是位好老师。”这是我带的第一届初中毕业生,也是我第一次组织毕业典礼,还被这群可爱的学生要求唱歌,同时让我在毕业典礼上作总结。我有点不知所措,班长带头让大家给我鼓掌,他们知道老师又要开始紧张了。 我突然明白,那些“第一次”里的笨拙与慌张,学生都看在眼里,却用包容记住了我的成长。其实,教育是一场“双向成长”。我们以为自己在照亮学生,其实学生也在见证着我们从“新手”到“师者”的转变。虽然我一路跌跌撞撞,但是我在跌撞里读懂了教育的温度。 (作者单位系贵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县思源实验学校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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